国春雷：罗斯——拜占廷关系研究（9-12世纪）

摘要

　　罗斯与拜占廷的交往在中世纪欧洲的发展进程中占有重要地位。基辅罗斯在拜占廷帝国的影响下，提前跨入欧洲封建国家之列；拜占廷帝国则在罗斯人的协助下，多次化解国内外危机。罗斯与拜占廷分别位于东欧北南两端，共同抵御着东方民族的侵袭和西方天主教国家的进攻，构成了一个融合东西方文化特色、但又有别于东西方的独特区域。本文旨在勾勒出罗斯与拜占廷交往的历史发展轨迹，总结出两国关系特征，进一步找出影响两国关系的主要因素，并初步探讨两国关系对罗斯发展的影响。

　　本文以历史唯物主义和唯物辩证法作为理论指导与研究方法。全文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包括第一章至第三章，将罗斯与拜占廷关系史分为3个阶段分别进行研究。每章均以两国交往的原始资料为基础展开论述，在具体个案研究中介绍并分析中外学者的相关论点，最后总结出该阶段的罗拜关系特征。第二部分即本文第四章，在前3章的研究基础上总结出两国在军事、政治、经济和文化领域内的关系特征，最后在唯物史观的指导下找出影响两国关系的主要因素。

　　据本文分析，罗拜关系史3个阶段的特征为：9世纪是罗拜关系的第一阶段，史料稀少导致该阶段的两国关系史比较模糊，主要特征是罗斯人间断性地进攻拜占廷并积极与之展开贸易，南部、中部罗斯人先后与拜占廷建立友好政治关系并开始接触拜占廷文化；10世纪至11世纪中期是罗拜关系的第二阶段，两国关系史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主要特征是基辅罗斯周期性地对拜占廷发动劫掠远征，罗拜贸易逐年攀升，拜占廷文化自南向北传入罗斯全境；11世纪中期至12世纪末是罗拜关系的第三阶段，两国关系史以11、12世纪之交为界呈现出盛极而衰的趋势，主要特征是封建割据的基辅罗斯与拜占廷的接触更加深入，但随着基辅罗斯的进一步分裂和拜占廷帝国的衰败，罗拜在军事、政治和经济领域的联系不断衰落，文化联系亦有所减弱。

　　罗拜关系对罗斯发展的影响亦是本文关注的一个方面。本文认为，9-12世纪的罗拜关系实质是两种不同社会形态的生产力、生产关系的碰撞与较量。起先，罗斯王公只是被拜占廷表面的富庶和繁华所震撼，抱着劫掠财富的目的多次远征帝国。随着与拜占廷政府接触的加深，罗斯王公们逐渐认识到拜占廷的富庶与强大与其封建的中央集权制度有关，遂效仿之。这种模仿的动力与罗斯自身经济、政治的内在发展要求相结合，推动了基辅罗斯从军事-奴隶制向封建制的演化。换言之，罗拜关系的发展，成为罗斯社会制度演变的推进器。

　　在具体论证过程中，本文提出了一些独到见解。例如，传统观点认为拜占廷皇帝尼基弗鲁斯二世请求基辅罗斯攻打保加利亚是重大战略失误，为斯维亚托斯拉夫侵入巴尔干半岛提供了契机。本文以原始资料为基础，从再现东欧10世纪60年代的复杂时局入手，证明尼基弗鲁斯二世的巴尔干战略无可指责。本文认为，尼基弗鲁斯二世挑起罗保战争有两大目的，一是将罗斯人从黑海北岸的拜占廷领地上引开，二是要利用罗保战争最大限度地耗损两国实力，以便从中渔利。不幸的是，宫廷政变中断了他的巴尔干战略。继任皇帝没有领悟尼基弗鲁斯二世的既定战略，这才引发了970-971年罗拜战争。还有，学术界普遍接受19世纪东方学者В.Р.罗森观点，认为拜占廷皇帝瓦西里二世在987年的罗拜谈判中以下嫁公主作为罗斯出兵助剿国内叛乱的条件，而基辅王公弗拉基米尔于988－989年攻陷拜占廷黑海北岸重镇赫尔松是为了报复拜占廷皇帝的言而无信。本文搜集并剖析了罗斯、拜占廷、阿拉伯和亚美尼亚4组相关原始资料，认为987年的罗拜谈判中并不包含罗拜联姻的内容。弗拉基米尔向拜占廷派遣援军后马上攻打其黑海领地，实质是想用罗斯援军牵制拜占廷政府，借机扩大基辅罗斯在黑海北岸的势力范围。

　　本文的结论是：罗斯与拜占廷的地理位置决定两国必然发生密切关系；经济是推动罗拜关系建立的主要因素，经济关系主导着两国其它社会关系的发展；文化是维系罗拜关系的重要因素，文化关系深刻地影响着两国的其它社会关系；罗拜各社会领域关系的发展，是推动罗斯社会制度演变的重要原因之一。

　　关键词：罗斯, 拜占廷, 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