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大学王以欣教授在世历所作学术报告

    2018年4月24日，应世界历史研究所跨学科研究室邀请，南开大学历史学院王以欣教授作了题为“希腊神话与古史研究”的学术讲座。来自世历所跨学科研究室、世界古代中世纪史研究室、俄罗斯东欧史研究室、亚非拉美史研究室、西欧北美史研究室和中国社科院文学所的30余位研究人员参加了本次讲座。 

    本次讲座分为五部分，依次为希腊神话的历史、希腊神话的传播者、希腊神话的“合理化”、欧赫墨罗斯主义、神话古史的研究心得。 

    在第一部分，王以欣教授将希腊神话分为宇宙的创造和人类的起源两类，随后介绍并分析了这两类神话的历史。首先，他认为宇宙创造神话就是诸神的繁衍过程，实质是天地万物的人格化，许多内容来自近东地区，是东方舶来品。其次，他以古希腊诗人赫西俄德的“五纪说”概述人类起源神话的历史，认为“五纪说”堪称历史分期的雏形，是一种悲观主义的历史退化学说。 

    在第二部分，王教授介绍了希腊神话的传播者，即口传诗人和散文史家。他认为口传诗人已具备初步年代学观念，但还没有准确的纪年。同时，鉴于口传诗人拥有宣传神谕的神圣地位，兼具史学家和哲学家的身份，他们可以在贵族授意下对传说古史进行改编和创新。王教授指出，公元前6世纪出现的散文史家拥有更清晰的年代意识，且出于现实需要，也对希腊神话进行过改编。例如，各城邦为扩大政治影响创造出大量奥林匹克赛会的创建神话，雅典为提高国际地位修改忒修斯的故事。 

    在第三部分，王教授梳理了希腊神话的“合理化”进程。他指出，伴随着公元前6世纪希腊启蒙时代的来临，史学家逐渐取代诗人垄断“古史”叙述的特权，开始用更成熟的理性思维梳理古代传说的历史。希腊第一位散文史家米利都的赫卡泰俄斯最早采用历史批判方法，力图将神话与历史区分开来，其合理化水平虽然不高，却代表了理性的觉醒。希罗多德已具备理性批判能力，但依然不能清晰区分神话和历史，其合理化水平有所提高，手法却主观而幼稚，无法解决口述史料的歪曲与民间故事化，不能恢复神话的历史内核。修昔底德虽然持有更强的理性批判精神，但其神话古史观和希罗多德无甚差别。晚期神话编纂者与史学家（普鲁塔克、狄奥多罗斯）的合理化努力证明，他们始终认为神话背后隐藏着真实的历史。 

    在第四部分，王教授系统评述了欧赫墨罗斯主义的形成、内容与发展。他认为，亚历山大东征导致希腊人的宗教观念和政治制度东方化，征服者被奉为现世神，出现希腊社会前所未见的“君主崇拜”，这是促成欧赫墨罗斯学说诞生的前提。该学说将神分为两类，即永生的自然神和被神化的普通人，后者因施恩于人类而被奉为神明，其事迹亦被编造成神话传说。该学说思想核心为：神是神化的历史人物，神话是乔装改扮的历史。王教授指出，欧赫墨罗斯主义实为自古风时代出现的神话合理化与历史化的新发展，乃是理性主义的深化，这种学说在古典世界影响有限，在中世纪被基督教用来证实异教神话虚妄而广为传播。 

    在第五部分，王以欣教授总结了自己的研究心得。首先，神话具有史料价值，传说中往往含有可能的历史内核。其次，神话具有文化史研究价值，包含丰富的社会文化信息和远古风俗制度，是透视宗教的一面镜子，可以用来洞悉社会心理、解释社会现象，其历时性研究能够透视社会的演进。最后，他归纳了神话古史的研究方法。第一，考古学、人类学和历史学等多学科交融合作的跨学科研究方法；第二，神话的历时性研究，同时注重神话与具体时空环境、族群和历史文化背景的密切联系；第三，神话的层累效应，区分神话原始内核和晚期增益成分，解释增益的原因；第四，口述史料的母题和类型分析；第五，避免对神话进行机械的历史解读。 

    讲座结束后，与会人员和王以欣教授就如何加深并拓宽神话与古史研究、希腊的进步史观、希腊文化中的非理性特征等问题进行了讨论与交流。 

    【主讲人简介】 

    王以欣，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世界古代史、希腊神话和世界宗教研究，著有《亚历山大大帝》、《寻找迷宫——神话、考古与米诺文明》、《神话与历史：古希腊英雄故事的历史和文化内涵》和《神话与竞技：古希腊的竞技体育与奥林匹克赛会》，发表《克里特公牛舞——神王周期性登基祭礼的一部分》、《神话与历史：忒拜建城故事考》和《英雄与民主：古代雅典民主政治剖析》等多篇论文。 

                                                    （跨学科研究室  国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