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贵霜帝国”学术报告会在世界历史研究所举行

美国新泽西学院历史系教授、世界历史研究所特邀研究员刘欣如

世界历史研究所所长张顺洪研究员主持学术报告会

“重构贵霜帝国”学术报告会

　　2017年7月4日，世界历史研究所邀请美国新泽西学院历史系教授、世界历史研究所特邀研究员刘欣如做题为“重构贵霜帝国”的学术报告。

　　刘欣如教授常年从事印度古代史、南亚古代史、古代丝绸之路与东西方物质文化交流以及全球史教学和研究工作。著有多部中英文专著，比如《公元1-600年古代印度与中国的贸易和宗教交流》（Ancient India and Ancient China: Trade and Religious Exchanges, A.D. 1-600, New Delhi: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8）；《丝绸与宗教：公元600-1200年人类的物质生活与思想研究》（Silk and Religion -- An Exploration of Material Life and the Thought of People in A.D. 600-1200 , Delhi: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丝绸之路》（全球史与比较研究丛书系列）（The Silk Road, in the series of Essays on Global and Comparative History, 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 1998）；《欧亚大陆上的联系：丝绸之路上的交通、沟通与文化交流》（合著）（Connections Across Eurasia: Transportation, Communication, and Cultural Exchange on the Silk Roads, McGraw-Hill Education (2007)）；《世界历史中的丝绸之路》（The Silk Road in World Histor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0）；《印度与中亚》（主编）（India and Central Asia), Orient Blackswan, 2012）；《丝绸之路：文献简史》（The Silk Roads: A Brief History with DocumentsSt Martin's Press (2012) ）；《印度古代社会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古代王权与专制主义》（主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古代社会物质文化》（江西人民出版社，2011年）等。

　　贵霜是公元前2世纪—公元2世纪左右活跃在今中亚和南亚地区的一个古代民族，后建立国家。中国古代文献中称这个民族为月氏人，张骞出使西域的文献中记载他们西迁至阿姆河、锡尔河流域，后进入大夏地区，并完成从游牧生活向定居生活的转变。长期以来，贵霜帝国研究面临着众多困难：其一，贵霜人使用的语言文字尚不明确，有关贵霜帝国统治的文献资料极其稀少；其二，贵霜帝国统治区域跨越多个当代国家，研究者来自多个国家地区，相互之间沟通交流不足，导致总体研究水平不高。刘欣如教授的报告旨在根据考古文献资料及新发现资料梳理、解释、构建了贵霜帝国的发展脉络和主要的文化特征。

　　刘欣如教授首先提出贵霜帝国历史研究面临的一个问题：贵霜帝国可以称作帝国吗？作为一个没有固定官方通用语言、没有固定首都、没有固定边界的古代国家，似乎没有理由称之为帝国。但是，对比一下贵霜帝国西方的波斯帝国和罗马帝国，同样没有统一的官方语言，同样融合了多种语言特征，同样拥有文明核心区域，在比较广阔的区域内拥有政治、文化和宗教影响力，与之情形相似的贵霜国家认定为帝国是没有问题的。

　　其次，贵霜帝国早期统治区域在哪里？在今阿富汗、巴基斯坦南部和印度北部的考古发现表明，这个地区是多种文化、多个民族和多种宗教融合的区域，希腊、波斯、印度的影响均有发现。比如在Khalchayan遗址发现的雕塑和雕刻反映出斯基泰人、帕提亚人等多民族特征；在Ai Khanoum遗址发现的城市布局和建筑以及遗存表现出浓厚的希腊文化特征。同时期的货币铭文和形象以及其他铭文多为双语铭文，表现出良好的质量和规整的形制，具有印度、希腊、波斯文化的特点。中国文献记载贵霜人首先西迁至中亚两河流域，后进入大夏。大致在相同时期，该区域货币中出现游牧民首领形象，公元140年左右希腊货币在这个地区停止发行，表明新统治者到达，与贵霜人到达大夏的时间相符。该地区发现的公元前后多种墓葬特征同时存在的证据与贵霜货币、文献所记载的多民族、多宗教并存状况相符。结合Khalchayan、Tillya Tepe、Zadiyan以及新近文物市场上出现的贵霜时期银盘铭文的记载，中国文献中的大夏、波斯文献中的达哈（Daha）、印度文献中的达沙（Dasa）和吐哈拉（Tuhara）、希腊和波斯文献中的巴克特里亚（Bactria）应均指一地，特别是银盘铭文中明确指出此地为吐火罗斯坦。

　　第三，贵霜帝国统治如何？中亚、南亚各地发现了贵霜时期多位国王的遗存，丘就却、索特麦加斯、Wima Khadphesis、迦腻色伽等国王统治时期的货币、雕像等在今阿富汗、印度北部和南部各地发现，Rabatak铭文也明确记载了迦腻色伽时期统治疆域已达今孟加拉。上述资料也表明，贵霜国王不仅尊崇大乘佛教，也尊奉祆教等其他宗教；铭文文献中也包含希腊文、佉卢文、巴克特里亚文等多种语言文字，表现出多元文化的特征。另外，在Kapisa-Begram发现的海上丝绸之路贸易活动证据、Taxila和Swat Valley等地发现的饮酒、酿酒证据、Mex Aynak发现的铜矿开采证据反映了贵霜时期经济活动的状况，特别佛教寺庙参与酿酒、采矿等工业活动的证据印证了贵霜时期佛教出现迅速发展的观点。这些证据从多个侧面再次证明贵霜帝国是拥有广阔统治疆域的、多民族的、多宗教的、发达的古代帝国。

　　第四，贵霜帝国的遗产有哪些？贵霜帝国的统治也对中亚和南亚的历史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首先，继贵霜帝国后期国王以骑马者的形象出现之后，该地区统治者均以此形象表明统治者的身份；其次，棉花生产和出口贸易成为该地区的经济支柱，棉花之路与丝绸之路融合支撑着南亚地区的贸易产业；再次，新近在阿富汗发现的公元2-7世纪的大型铜矿和系列佛教寺院遗迹可能能够帮助学界解决贵霜时期前后黄铜佛像取代石佛像以及贵霜经济问题，应当引起学界的足够重视。

　　贵霜帝国是中国古代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贸易通道上的一个重要国家，该国统治区域多元的文化传统对于中国文化曾经产生深刻影响。此次讲座将有助于中国学界更加清楚地了解贵霜帝国的历史和文化特点，进一步认识丝绸之路沿线区域的历史和文化特征。

　　来自世界历史研究所、历史所、考古所和研究生院的学者和学生聆听讲座，并就古代帝国的特征、历史叙述的方法、印度历史与劳动工具、具体考古发现的意义等问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