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大学宁雅博士应邀作《中世纪匈牙利的多元族群凝聚与王朝国家统治》讲座

　　 2024年4月12日上午，应中国历史研究院中华文明与世界古文明（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比较研究中心、世界历史研究所的邀请，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宁雅博士在中国历史研究院观通楼谷城厅作题为《中世纪匈牙利的多元族群凝聚与王朝国家统治》的学术讲座。此次讲座是世界古代中世纪史研究室新锐学者系列讲座2024年的第二讲，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举行。 

　　讲座共分为四个部分，分别是前言、“中世纪匈牙利多元族群的形成”、“中世纪匈牙利的多元族群共生与互动”和“中世纪匈牙利统治王朝的多元族群观念、政策与话语”。 

　　在前言中，宁雅博士介绍了相关的背景知识，包括匈牙利所处的地理空间、中世纪匈牙利史的基本线索、他的前期研究成果与未尽议题。匈牙利地处欧洲中部的喀尔巴阡盆地，该地自古代晚期以降就是欧亚族群互动和文明交汇的重要舞台。地理空间和历史发展形成了匈牙利文明在语言、族群和习俗等方面的独特性。从内陆欧亚视角来看，匈牙利大平原位于欧亚大草原的西端，是考察欧亚草原史上族群互动与文明交往的重要环节。从欧洲视角来看，古代晚期马扎儿人的定居化、基督教化，中世纪匈牙利的“封建化”、“欧洲化”和边疆社会特征都是值得深入探讨的重要议题。 

 

　　宁雅博士认为前现代的匈牙利历史可分为三个阶段：895年前为马扎儿人“早期史”（“史前史”时期），895—1000年为马扎儿人征服和定居时期，1000—1526年为中世纪匈牙利王国时期。对中世纪匈牙利王国时期而言，重要的时间点和时间段包括1000年伊什特万改宗基督教、建立匈牙利王国，1000—1301年的阿帕德王朝时期，1241—1242年蒙古入侵匈牙利，1301—1526年的外来王朝统治时期，1526年莫哈赤之战奥斯曼帝国战胜匈牙利王国等。 

　　关于中世纪匈牙利多元族群的形成，宁雅博士认为可以从四个阶段来探讨，即古代时期、民族大迁徙时期、马扎儿人征服时期和中世纪匈牙利王国时期。在古代时期，从公元前7世纪起便有伊利里亚人、斯基泰人、萨尔马特人、阿兰人在此处居住，前4世纪起凯尔特人占据此地，前14年罗马人征服潘诺尼亚，并于公元9年设置行省。在民族大迁徙时期，匈人、格皮德人、伦巴第人、阿瓦尔人、斯拉夫人、保加尔人活跃于此。9世纪末征服喀尔巴阡盆地的马扎儿人是多语的部落联盟，其中包括卡巴尔可萨人、塞凯伊人等非匈牙利语族群。到了中世纪匈牙利王国时期，随着王国的基督教化和吸引移民举措，德意志人、拉丁人、斯拉夫人纷纷涌入；佩切涅格人、库曼人、蒙古人等内陆欧亚游牧民族的冲击也导致匈牙利族群状况发生巨大变化；与此同时，匈牙利王国统治者还接纳和保护了犹太人、亚美尼亚人、吉普赛人等流散民族。这奠定了中世纪匈牙利王国族群多元性的底色。 

　　在中世纪匈牙利王国内的这些族群是如何共存和互动的？宁雅博士以三个族群（德意志人、犹太人、库曼人）和一座城市（布达）为例，进行了讲解。在中世纪匈牙利生活的德意志人涵盖各个社会阶层和职业，德意志移民的东进运动促进了匈牙利的土地开发和城市化，条顿骑士团也曾受邀来到特兰西瓦尼亚防范库曼人的进攻。犹太人也被中世纪的匈牙利王国接纳，从事商业贸易活动，甚至一度进入宫廷服务，负责王国的财政、铸币和税收等事务。从13世纪中期开始，匈牙利各大城市都出现了犹太居民。不过，受第四次拉特兰大公会议等因素影响，匈牙利王国的统治者也开始排斥犹太人。至于库曼人，他们在蒙古征服前夕大规模进入匈牙利寻求庇护，并为匈牙利王国提供军事服务。此后库曼人经历较为漫长的定居化和基督教化过程，并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区域自治”。随后，宁雅博士以15世纪初成为匈牙利固定首都的布达城为例，运用地图和《布达城市法》等史料，分析了该城的族群分布情况及他们在城市经济生活、行政管理中的角色，并详细分析了1439年爆发的匈牙利人与德意志人冲突事件的前因后果。 

　　报告的最后一部分讨论中世纪匈牙利统治王朝的多元族群观念、政策与话语，聚焦中世纪匈牙利统治者对多元族群的看法、他们如何管理多元族群、在外交实践中如何运用族群话语等问题。宁雅博士通过分析11世纪早期伊什特万给其子埃梅里克王子的《训诫书》和14世纪的《匈牙利插图编年史》，认为中世纪匈牙利的统治王朝明确意识到外来移民对于充实和发展匈牙利国力的重要性；对内族群政策上，统治王朝秉承因俗而治、充分发挥各族群特长的原则；外交实践中，将匈牙利民族和国家定位为“基督教堡垒”。 

　　在结束语中，宁雅博士指出，中世纪的匈牙利由于地处拉丁欧洲文明、拜占庭-斯拉夫文明和内亚游牧文明等多个文明的交界地带，呈现出多元族群汇聚特征；中世纪匈牙利统治者因俗而治、因地制宜，发展起了一套较为系统的、实用主义的族群政策和话语体系；作为边疆社会，多元族群共生与互动是中世纪匈牙利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也是王朝统治和王权行使的重要议题。 

　　在交流互动环节中，现场和线上的多位老师从各自的研究领域出发，就匈牙利人的族群起源、族名来历、中世纪匈牙利的主体民族、匈牙利史与西欧史的关系、匈牙利人与斯拉夫人的关系、可萨汗国对匈牙利早期王权的影响、匈牙利封建王权的运作方式等问题与宁雅博士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古代中世纪史研究室 孙思萌 供稿；博士后李潇 供图）